第24章 初晨,我再也不会丢下你-《虐恋情深(合集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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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……”黎初遥瞪了他一眼,对他这样的语气很不满,想要骂醒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,憋着憋着居然说出了一句,“你就算死也要先还我钱。”

    “噗。”韩子墨忍不住笑了,看着她说,“你放心好了,我会写好遗嘱,死了之后我的钱都是你的,保证比找你借的多。”

    黎初遥忍不住瞪他:“为什么要死了之后,现在不能还我吗?”

    “还了你之后,你一定会跟我说,我们之间就此两清吧。”韩子墨苦笑了一下,垂下头,望着桌面,有一点儿伤感地说,“那样,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。”

    黎初遥不知道为什么,似乎被他低落又悲伤的情绪感染了,自己也变得有些惆怅起来。是啊,他若是把钱还了她,她一定会这样说的。

    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,韩子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,抬手夹了一块炸虾放在她的碗里:“来,吃个虾,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吗?”

    黎初遥看了眼碗里的虾子,过了一会儿,缓缓把它夹出来,放到一边。

    韩子墨看着她的动作,眼神特别难过,可是没一会儿,他又好像没什么一样,装作不在意地问:“怎么,已经不喜欢了吗?”

    黎初遥点点头,抬眼,望着他,一语双关地说:“早就不喜欢了。”

    韩子墨像是听懂了什么,忽然转头望向窗外,微微抬起头,压抑着鼻子里的酸涩。虽然他也知道她是这样想的,可是当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,杀伤力居然还是这么大,大到就像有人偷偷拿锤子在他头上砸了一下,又晕又疼,疼得他一瞬间都窒息了。

    黎初遥说完,慢慢拿起放在旁边的包说:“我好了,要回去上班了,你慢用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站起身来,从座位上离开。韩子墨坐在外面,当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,他忽然伸手,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腕,低着头,没看她,咬着牙,沉声问:“初遥,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
    黎初遥垂下头,望着他紧紧拉住自己手腕的手,叹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你知道答案的,何必再问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不再停留,甩开他的手,笔直向外走着,似乎听见韩子墨在身后低声说:“可是我不想放弃,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黎初遥皱了皱眉头,停下脚步,想回头说些什么,却终究还是算了,推开店门走了出去,将所有的想法藏在了心里。

    他说他不想放弃,可是他不是早就放弃了吗?在六年前就放弃了啊,凭什么他现在后悔了,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,就还能把她找回去?

    很多时候,人们总是期待完美的爱情,期待自己不管做错什么事,自己深爱的那个人还会在原地等你。可事实上,等你回过头来时,你认为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这时你再后悔、再惊觉,自己有多爱他又有什么用呢?

    黎初遥想到这里,忽然停住了脚步,她忽然想到了黎初晨,自己是不是也在将他越推越远呢?也许等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,会不会也再也找不回来了?

    黎初遥想到这里,猛然感觉到一阵恐慌甚至害怕。

    她忽然很想去见见他,想听听他的声音,想拥抱他,想用力地感觉到他还是属于她的。

    三)出差

    黎初遥本来想下午一下班就去找黎初晨的,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,两个人连电话也没打过,他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妈妈那边听来的,就这样互相躲着也不是办法。可没想到,她刚到公司就被单依安火急火燎地召唤到办公室,单依安见到她头也没抬,就一句话:“北京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儿问题,你去订今天的航班,跟我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大概去多久?”黎初遥问了一下时间。

    “嗯,最少半个月吧。”单依安淡淡答道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黎初遥点头,出了办公室,订好了晚上八点半的机票,下班后连忙回家把出差的行李全部收拾好。由于时间太紧迫,又不确定要去几天,她便带了好几套衣服,她的衣服本来就少得可怜,这样一装柜子里的大半冬装给她带走后,夏秋季的衣服又早就收在了别的地方,所以柜子瞬间就像是空了一样。她收拾完之后,便急匆匆地拎着行李出门,上了公司来接的车和单依安会合。

    黎初遥订的是头等舱,所以过安检和上飞机都不用排队,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。单依安在一家机场商店里看中了一条挂在模特脖子上的粉色丝巾,拎起丝巾问道:“你说这条丝巾配我上次给单单在英国买的白裙子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不清楚,我没穿过裙子。”黎初遥实话实说道。

    “啧。”单依安看着一身黑衣短发、身材高挑的黎初遥说,“你真无趣,女人啊,要穿裙子才漂亮。”

    黎初遥抿着嘴唇,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。

    单依安今天心情似乎很好,一脸笑容地走在前面,转头说:“下次给你买一件。”

    黎初遥面无表情地一口拒绝道: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单依安耸肩,像是没听见一般,买下了丝巾丢给黎初遥交代道:“到了北京快递回来给她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黎初遥接过丝巾,仔细地放在随身的挎包里。

    两人在贵宾室等飞机的时候,黎初遥想了想,出差半个月还是应该和黎初晨交代一下,电话那头嘟嘟了好几声,却没人接听。她挂了电话,莫名有点儿气闷,甚至还有一丁点儿失望,其实冷战了这么多天,她有些想听听他的声音……

    旅途很短,只有不到三个半小时,黎初遥上了飞机,想了想还是给黎初晨发了一条短信:我去出差了,大概半个月,勿念。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,身边的单依安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,飞机飞平稳后,便开了平板电脑,看着里面的资料,不时有漂亮的空姐过来温柔殷切地询问他是否需要饮料、食物、靠枕的时候,他都一一微笑着拒绝了。

    但是当空姐问到要不要毯子的时候,单依安却点了点头说:“要一条吧。”

    然后过了一会儿,黎初遥忽然感觉到有什么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,薄薄的,一点儿也不重。其实飞机上空调开得很足,她并不觉得冷,可是盖上了毯子之后,却觉得意外的暖和。

    黎初遥没睁眼,心想其实单依安这个人真的挺奇怪的,虽然大多数时候非常惹人厌。但有时候,也挺不错的。比如,他会在出差的时候,偶尔给她带一些小礼物。虽然大都是给他妹妹买东西的时候,买多了店里送的赠品,他不愿意让妹妹用赠品,便每次都便宜了她。

    可就算是赠品,也是打着名牌logo的赠品啊,她放到网上的二手市场卖总能卖个千把块钱回来。

    好吧,她绝不承认自己会被这样的小恩小惠打动。

    黎初遥微微翻了翻身,换了个姿势,继续睡觉,飞机上睡得并不舒服,她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着陆。

    也没劳烦单依安叫她,飞机一落地她就睁开眼睛了,转头看着神清气爽的单依安问:“单总,今晚的会议还开吗?这都快十一点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,你累了?”单依安问。

    “不是,我是怕你累了。”黎初遥否认道。

    “我?我可不累。”单依安笑得一脸优雅,“我每天只要睡四个小时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黎初遥默默咬了咬牙,心想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呢,结果马上就开始展现恶魔体质了,完全无视别人的需求啊。你睡四个小时就够了,我还要睡八个小时呢。

    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跟着单依安出来出差啊,每次都是高体力高强度的折磨啊。

    黎初遥跟着单依安在北京分公司开高层会,原来去年年底分公司的工程经理克扣了工程队的工资和年终奖金,私下装了腰包。今年过完年之后,那批工人全不来了,而且这两年来本来就用工荒,公司一个拖欠,被人传了出去,那些包工头也不愿意接公司的活儿。所以过完年以来工地上的人特别少,还不时地被人挖脚,导致现在工程进展非常缓慢,眼见着交付期就要到了,分公司高层见兜不住了,才告诉单依安。

    单依安的脸色也很难看,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紧张,单依安已经把分公司老总和城建部经理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,然后一起商议了怎么解决这个事。分公司的高层们说,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别的城建公司借人来做,承包给别人。会议一直开到了凌晨一点多,黎初遥整个人都困得不行了,可是又碍于形象,硬睁着眼睛,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。只是她本来气质就清冷,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人觉得这个女人特别严肃冷漠。

    回到酒店,黎初遥连澡都没洗,就疲惫地躺在床上了。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发现自己下飞机后直接开会去了,到现在也没开机。

    她一边想家里人应该都睡了,就不打电话了吧,一边又想看看黎初晨有没有回电话给她。

    就这样想着,手也按上了开机键,没一会儿手机亮了,清脆的开机音乐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,她等了一会儿,手机没有短信提醒,也没有未接来电提醒。黎初遥垂下双眸,特别失落,她还以为黎初晨最少会打两三个电话找她呢。

    看来,自己在他心里也没这么重要啊。

    人哪,真是奇怪的动物,天天绑在一起的时候,她觉得那孩子每天缠着自己,渴望着得到自己的感情,烦人得要死,可是这刚分开一会儿,他没有找她,她又觉得无比失落。

    黎初遥有些气恼地翻了翻通讯录,找到了黎初晨的号码,犹豫了一下,有些赌气地想:你不找我,我也不找你,看谁憋得住。

    黎初遥这样想着,用力地按下了关机键,然后翻了个身洗澡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四)寻找

    清晨。黎初遥七点准时被闹钟吵醒,因为今天不用准时去公司打卡,便没有起身,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爬起来,去卫生间洗漱,清醒了一下。穿着酒店的浴衣用电吹风对着镜子吹着头发,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,一头齐耳的短发,湿漉漉地盖在刀削一般的脸颊两侧,立体的五官,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眼神,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儿女人该有的柔和温婉。

    真不知道这样的她,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。她闭上眼睛,低下头,将头发用力翻了翻,加快了吹干的速度,没一会儿,半长不短的头发已经被吹得半干。

    她放下电吹风,回到室内换好干净的职业西装,然后从床头拿起手机,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开机,手机没几秒就打开了,在她将手按在房门把手上的时候,手机发出一连串的短信声,她微微扬起嘴角,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。

    她站在门口打开手机短信,居然连着几条都是垃圾广告,一条是北京市欢迎您的到来。一条是10086发的,还有几条是售楼垃圾广告。

    黎初遥一眼扫过去,默默地咬牙,用力地将短信箱里的所有短信都清空了!

    她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,猛地拉开门,却没想到,一道黑影忽然扑了进来,直接将她推得往里倒退了好几步,她差点儿尖叫出声,并因为承受不住那黑影的重量跌倒,还好那人拽了她一把,将她的身子稳住。可还没等她抬起头来,看清来人,就听见那人用脚猛地将门踢得关上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黎初遥刚要开口责问他,就感觉身子被人猛地往旁边一甩,撞到了墙上,那人迅速欺身过来,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,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按在了墙上!

    黎初遥感觉到他的力量,大得让她在撞到墙上的时候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她心里惊慌无比,可从小就不服输的性格,让她猛地抬起头,瞪大眼睛,狠狠地看着压着她的人!

    可没想到,当她看到那人的时候惊讶得好一会儿没能发出声音,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一下眼睛,看着他问:“初晨?”

    眼前的男人和平时那温和如玉的初晨很不一样,他整个人都糟糕透了,平时柔顺服帖的头发纠结在一起,杂乱无章地翘着。那双像是能溢出清泉一般的漂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黑暗,那漂亮得让人心暖又惊艳的笑容也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让她觉得有些可怕的愤怒与狂躁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黎初遥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黎初晨一句话也不说,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她,眼神疯狂而又偏执。他紧紧按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似乎又用力了一些,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力量,和那微微颤抖的幅度。

    “初晨?”黎初遥微微挣扎了一下,却又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了!他一动也不许她动,就像盯上了猎物的豺狼,绝不允许自己的猎物跑掉一般!

    这样的初晨让她有些陌生,甚至有些害怕了,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,在黎初遥的印象里,他一直是一个特别温柔、内敛,甚至有些羞涩的少年。他不会用这样锐利的眼神盯着她,不会这样一言不发地用可怕的气场考验她,更不会用绝对的力量压制着她!

    这究竟是谁?真的是初晨吗?

    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黎初遥忍不住了,皱着眉头惊慌地挣扎了起来,“你先放开我。”

    她刚刚挣开一些,又被他压了回去,刚逃脱一些又被他拉了回去!他似乎对她的挣扎不闻不问,整个人冰冷偏执得像是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黎初遥抬头盯着黎初晨,发现他真的很不对劲,眼神黑暗空洞,面容憔悴苍白。她放弃挣扎,忍着肩膀上被他用力按住的疼痛,小心翼翼地伸手,轻轻抚上他的胸口,轻声地问:“你怎么了?你别这样,有什么事,我们慢慢说好吗?”

    黎初晨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,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,他总是习惯性地压抑着自己,渴望的也好,讨厌的也好,他从来不会跟人说出来。他就是这样,看似很温和,其实在心里筑起了高高的围墙,那围墙里,只有一个在他小时候,不小心走进来的人。

    自进来后,就和他的心被紧紧圈在一起生长了,连着经脉、血液,再也放不出去了。

    黎初遥温柔的声音、轻柔的抚摸,似乎让他从紧绷的情绪里拔出来一点儿,他的眼神微微一闪,紧紧地咬着嘴唇,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黎初遥,像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般,用特别委屈的声音说:“你又想丢下我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黎初遥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“爸爸都跟我说了,说是他让你走的,让你和我分开,让你不许再联络我!让你丢下我!离开我!你答应了对不对?你连一丝犹豫都没有,收拾包袱走得那么快!你又想丢下我对不对?”黎初晨激动地低吼着问。

    黎初晨的眼里满是被刺伤的疼痛,他紧紧皱起的眉头暴露了他有多在乎。他已经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她了,却还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感觉到,真的不喜欢我吗?黎初晨心里涌上一股酸涩,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,他甚至像个乞丐一样,可怜兮兮地开口问道:“黎初遥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没有一丝丝喜欢我吗?还是把我当成你的弟弟,可怜我、敷衍我,对吗?”黎初晨有些愤怒了。

    黎初遥看着这样的初晨,心痛得连忙想解释,可嘴笨的她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好:“不是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黎初晨打断她,忽然一扫刚才的颓废,特别蛮横地低下头道,“我告诉你,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!你也别想甩开我!我不会让你再抛弃我的!黎初遥你别想跑,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!我这辈子就算绑着你!捆着你!也要和你在一起!”黎初晨特别霸道地低下头,用额头使劲儿地顶着黎初遥的额头,深邃的双眸紧紧望进她的眼睛,一脸严肃认真,甚至带着些凶狠的表情,和平日的他那么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可是就是这样的黎初晨,让黎初遥心里忍不住甜得想要笑出来。她抿了抿嘴唇,却压不住从心底泛出来的蜜意。她一直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人来说,是很重要的存在,是不可代替的存在。可是每次他这样让她深深体会到的时候,还是能震撼得她灵魂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她忽然抬手,圈住黎初晨的脖子,往下用力一拉,抬头轻轻地在他干燥的嘴唇上啄了一口,有些调皮地眨眼说:“哦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黎初晨愣住了,他没想到黎初遥会是这样的反应,他以为她会激烈反抗,或者对他冷言冷语,或者会苦口婆心地劝他,可就是没想到,她会这么轻松地亲亲他,然后满脸笑意地和他说:知道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黎初晨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儿,钳制黎初遥的力道也松开了一些。

    黎初遥伸手,摸了摸他的面颊说:“我没有跑啊,我只是跟老板出趟差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黎初晨有点儿不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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