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渣男-《星星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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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渣男过来拉了正牌一把:“别在这闹,对玥玥影响不好。”

    正牌狠狠瞪了渣男一眼,又转回头来瞪她一眼,甩袖而走。

    闻渺不想看父女情深戏码,抚平袖子上的褶皱,毅然转身。

    前面的人让出一条道。

    女孩儿孤单而纤弱的身影在寒风中慢慢远去。

    夏金楠看都没看闻渺一眼,他现在没有脸儿面对夏玥,知道回家之后免不了和季红娟一通争吵。便说:“宝贝去姥姥家住几天吧。”

    夏玥敷衍地点点头,冲出人群,拦下一辆出租车,坐进去,一刻不缓的地离开。

    铭远的学生自由过度,期末考试结束更是放飞自我,校门口发生的事在学生之间迅速传播开。

    不到十分钟,奚梓就知道了这个事。她立刻联系闻渺,手机关机,视频通话无人接,信息也不回。

    她只知道闻渺住“江汀岸”,但不知道具体住哪栋楼,房号多少。

    她急得不行,在好友列表里找援助。依稀记得小绵羊和顾酌住得挺近,忙联系顾酌。

    蜥子:【你知道闻渺家的住址吗?十万火急!】

    顾酌:【“江汀岸”1栋205】

    蜥子:【你在家吗?】

    顾酌:【在】

    蜥子:【我一时赶不到[哭],你先去她家看看她有没有回家,求求了[双手合十]】

    顾酌:【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】

    蜥子:[34秒语音]

    听完语音,知道大概走向,顾放弃电话微信联系。立刻骑车去“江汀岸”。

    保安还是之前的那个,放心地放他进去。

    顾酌抓着人家问:“205住户回来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没注意。”保安说。

    “我上去看看。”顾酌说完,急切往楼梯口跑。

    “诶诶诶,”保安追在后面,“没人带,你不可以上去!”

    少年身高腿长,没几步就跑没影了,保安呼哧呼哧地追。

    等保安爬到二楼,顾酌已经确认过往回返了。

    敲门没人回应。

    小姑娘没回来。

    他掠过保安,边走边给龙彪打电话:“彪哥,拜托你让人沿着四号线找找闻渺,我出钱给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龙彪先直接答应,才来了解情况:“具体怎么回事儿,简短点说。”

    顾酌简略说了说:“小姑娘出了一点事,从学校坐地铁走了,现在还没回家。时间隔得不长,应该还在地铁上,或者在地铁站附近。”

    “行,知道了。我这就叫人去找。你给我一张她的照片,我发给他们。”龙彪问他:“你现在人在哪?”

    “她家门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在那等着吧,万一小姑娘一会就回去了。等我消息。”

    顾酌叹口气:“行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回头看到保安叔叔,他说: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保安花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少年的意思,摆摆手说:“诶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顾酌走出楼层,站在冷空气里,拉开外套拉链,任风把浑身的热气吹走。

    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。这个点过后,到明天早晨,都是雨夹雪。

    抬头望了望天,灰蒙蒙一片,云层低垂,仿佛就在“江汀岸”几栋高楼头顶上方。

    风里夹裹着潮湿的水汽。

    雨。

    夹。

    雪。

    去他妈的雨夹雪!

    去他妈的提前交卷!

    等待时候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
    亮度一点一点暗下去,气温渐渐往上升,风声渐小,雪粒子从天而降,洒在地上,变成海盐大小。

    慢慢的,差不多二十来分钟,雪粒子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。纷纷扬扬的落下。

    手机被握得发烫。终于,铃声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顾酌一秒接起。

    那头说:“找到了,江边,黄庄站附近。”

    闻渺随便选了一个站下车,出站后漫无边际地在行人道上晃着。直到去路被一条大江隔断,她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心里极度苍凉。

    眼前是波涛翻涌的江面,有种周围空气、人、房子、车、马路都在消失的感觉。整个世界像曝光过度,在相框里变得空白一片。

    唯独她站的地方,没有光,所以只有这里是清晰的,然而,它只是漆黑的一个点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她选择性的回忆起以前暗无天日的生活,选择性的回忆起同学邻居的嘲笑与同情……

    一幕幕,一句句,争先恐后钻进身体里。

    严重超载,再多来一点点,整个人就会被炸成碎片。

    像雪一样,飘落在江水里。

    有一瞬间,她觉得幽暗的江底就是她最后的归宿。

    像雪,融化,变成水。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可怕的念头顺势挤占脑海。

    脚踩上护栏上的铁链。

    身后驶来一辆车,响动让她迟钝片刻,车灯打在她的身上,刺眼的光亮瞬间把她的意识从深渊中解救出来。

    蠢!

    她慌乱地远离江岸,颤栗着朝对面的街道极速跑去。

    路边行人稀疏,天气暗了下来。

    雪花无情的落在头发上,衣服上。闻渺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“移动的雪人”。

    气得直发抖。

    这世界真该死的讽刺。

    在地铁上她已经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:

    就,避开了一个,又碰上了另一个;避开了一个死人,又碰上了一个还不如死人的活人;避开贱女,又遇渣男。

    啧,全国那么多个地方,那么多亿人口。

    几乎为零的概率,偏偏就发生在她身上了。

    应该去买彩票,物极必反,说不准就能中个五百万。

    雪越下越大,还夹着雨滴。

    跑了好几分钟,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。找到一个已经关闭的店铺,瑟缩在屋檐下躲雪,浑身早就冻僵了。

    又慢慢因为奔跑热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种冷热交织的感觉挺难受的,然而更难受的是那颗埋在厚厚衣服下的心脏。

    眼泪不知不觉就扑簌簌地往下掉。

    泪水模糊了双眼,什么也看不清了,面颊上的温热顷刻被风吹成冰冷的水渍。

    虽然心里知道为这种人难受一点也不值得。但想是一回事,做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    她控制不了。

    心脏被无数根针不停不停不停的戳刺。伤上加伤,千疮万孔,细细密密的疼,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好冷。

    心太疼了啊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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